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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当风儿恋上你的香第7部分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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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痒痒的,拿眼四下望去,却不见一个可疑的人影。那女子娇声笑道:“别找了,我在一里之外跟你说话呢。你这好运的无赖小子,又给你歪打正着,连我都有些羡慕了,你师傅来了,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二十九章  忍教三鬼使

    说话间慧忠带着大队禁军匆匆赶来,看她俏脸上带着煞气,阴沉沉的冷若冰霜,就知道她心情好不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紧跟着他后面又有一票人马,却是张清领着济南府兵,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。他看到还在场中发呆的张雪莲,心里却叫起苦来:女儿大了,又学了一身本事,却千不该万不该卷进这庙堂之争,两边都得罪不起,却只有他夹在中间为难。

    各门各派一众豪杰行礼的行礼,做揖的作揖,都心悦诚服道:“恭迎国师法驾。”

    慧忠也不答话,脸上又是一寒,冲着摇摇欲坠的郭霸就是一声冷哼,众英雄都领教过她这梵音的厉害,虽然都有所防范,却仍免不了一阵惊心动魄。

    只是那身处风暴中心的郭霸可就惨了,一个摇摇欲坠的高瘦身体如中雷击,应声软倒下去,七窍流血面目可憎,也不知道还有命没有。

    众人看的又是一阵惊心,心道:这郭霸也是个有眼无珠的混蛋,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这师徒两人,这回倒好,辛辛苦苦养的猛鬼被人破了,本来就元气大伤,又受了一记梵音重锤,就算勉强不死,短时间内是难以兴风作浪了。

    就在众人暗中叫好的时候,外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,从附近民居上冒出无数黑衣人,人人手中拿着强弓硬弩,又一阵弓弦拉开的声音,无数把强弓都对准了酒楼,就连张清和众英雄也笼罩其中。

    “锵锵锵”刀剑出鞘的声音同时响起,数百北衙禁军不等命令便各举刀兵组成阵势,把慧忠和杨风围在当中,看他们脸上壮烈的表情,身临绝境却无一人露出胆怯之色。

    杨风暗赞了一声好,更下定决心要把这批人控制到手中,若是有七营忠心耿耿的北衙精锐护卫,天下大可去得。

    说话间两个蒙面黑衣人大大咧咧排众而出,向着场中走来,看那架势,竟然似是连慧忠也不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张正贴着杨风低声道:“忍教三鬼使,高个子的是老大鬼将,矮一点的是老二鬼不理,里面躺着的鬼影子郭霸,是老三。都是来俊臣手下的人物,罪恶滔天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跟前,其中一人阴森森笑道:“老三,你怎样了,死不了吧”听他意思,竟然是对郭霸的死活毫不关心,心肠歹毒可见一般。

    另一人声音却还有些忠厚的意思,向着慧忠躬身一礼道:“卑职见过国师大人,我等跟国师大人本是同僚,却不知道我那三弟如何惹恼了国师,使得你要下次重手。日后皇上那里,来大人自然会为我兄弟讨个公道。”

    慧忠见这两人如此盛气凌人,只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。杨风却陷入到深思里恍然不觉:这两人声音好生耳熟,依稀便是薛府灭门惨案的元凶,那日他在房里听得真切,想必是不会错了。只是为了那女中丈夫薛夫人,他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,也要把这几人挫骨扬灰。

    他师徒两人沉默不语,一众禁军可就群龙无首,正在此时,张正突然出列,冷然道:“告到皇上那里又怎样,郭霸连同下属昆仑派弟子二十六人,目无军纪以下犯上,无端攻击我北衙副指挥使杨风杨大人,按大唐军法当斩立决”

    一句话说完,张正振臂高呼一声:“北风”

    众禁军杀气腾腾回应道:“杀杀杀”

    这一声呐喊,却是北衙禁军从太宗皇帝那里传下来的冲锋前的号令,在此刻喊将出来,分外让人有一种如临沙场的惨烈感觉。

    数百人齐声呐喊,声音虽不算大,那气势却很是吓人,在场众人丝毫不怀疑,只要杨风一声令下,这些人就会捍不畏死的冲上去,把眼前这两个人撕成碎片。

    矮个子蒙面人愕然片刻,恼怒道:“你又是谁,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讲话”

    张正怒吼一声道:“北衙副指挥使杨风麾下亲兵队长,大周皇帝御前侍卫,远征高丽时曾立有二等军功两次,可有资格跟你讲话”

    北衙禁军一向以“天子禁兵”自居,自视甚高,当然受不了这种闲气,当下众军又是一声齐声怒吼:“大胆”。

    那矮个子鬼不理又是一阵愕然,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大唐军队向来极其重视军功,立了两次二等军功还没死的人,依照大唐军规,就连来俊臣本人见了也得客客气气,却不知这人为何却还只是个亲兵队长。

    杨风欣赏的看着杀气腾腾的张正,不由得又赞了一声“好”。

    想不到一时兴起,却真的捡了个怀才不遇的宝贝。只看这张正临危不乱,指挥若定,还懂得用气势压的对手喘不过气来,就知道这是一个可堪大用的大将之材。

    杨风想到这里也不说话,只潇潇洒洒一手拉着慧忠,一手拉着张正,打着哈欠往场外走去。

    他边走边道:“这私下斗殴的罪名,你我都吃罪不起,天色晚了,大家还是回家睡觉吧。你们三弟养的那只烂鬼是我杀的,昆仑派的引雷幡是我破的,那位昆仑少掌门的屁股也是我踢的,要理论大家到皇上面前理论。咱们各走各路,就此别过。”

    他生平信奉“好汉不吃眼前亏”,现在被无数把强弓指着,他自然不肯跟这些人玩命。

    临走前,他倒还不忘冲着张雪莲抛了个媚眼,张雪莲不争气的脸上一红,赧然垂首,再也不敢正眼看他。

    众目睽睽之下,众禁军轰然应诺一声,抬着同僚遗体,扶着杨二大摇大摆的去了。忍教二鬼使哑口无言对视一眼,却有些不知所措,打又未必有胜算,毕竟那师徒两人太过神秘,就连三弟也被他们打得生死不知,不打却又横行霸道惯了,实在咽不下这口气。

    犹犹豫豫中,杨风却带着众人走得远了,再追已是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鬼将鬼不理两人摇头苦笑一声,将手一挥,自有人上来抬着满地死伤同僚去了,还好那鬼影子伤得虽然厉害,却总算没有性命之忧。那昆仑派萧正宣却惨了,屁股脸蛋连同下身要害被打的肿成了发面馒头,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做男人。

    鬼将惨哼一声道:“这下倒好,昆仑一等弟子死了九个,个个重伤,也不知道如何跟那火暴的萧老头交代。”

    鬼不理嘴角一撇,不屑道:“顶多口舌上吃些亏,他又不能当真拿我兄弟怎样。嘿嘿,我倒要看看这位飞骑将军,触树将军怎样善后。”

    第三十章  暴风骤雨

    “善后我惹出来的事情,当然会善后。”

    杨风眼中寒茫一闪即逝,露出个绝对无害的无辜眼神,又见他小手一松,手中一只信鸽展翅飞走。

    这信鸽却是不痴不睡两位大和尚发出来的,也不知道怎么就准确的飞到了他手里,想必是有一套特殊的法门。信中所写的当然是绝密,就连慧忠和张正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慧忠也不多问,只皱眉低吟道:“师傅也希望你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,只是没有料到你这么快就卷到旋涡里来。你一下子把雷神萧封臣,忍教,周兴全得罪了,师傅是怕你吃亏。”

    她对自己这个宝贝徒弟知之甚深,只看他笑得越无辜,只怕捅过去的刀子就越狠。

    杨风也不担心,只岔开话题道:“师傅,你可认识一个叫做孟行云的仙子前辈,徒弟安然无恙,全靠你这位仙子朋友搭救,她还说我是什么天命”

    他话说了一半,却被慧忠一个严厉的眼神打回肚子里。

    慧忠打个哈哈笑道:“今天晚了,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,你口中的仙子前辈,你明日当可见到。”

    杨风会意点头,带着属下自行去了。

    一行人带着熏天的酒气回到行营,遇到有巡夜的来盘问一番,他们只说是奉军令喝酒去了,这话倒也不假,杨风身为北衙副指挥使,他的话可不就是军令了。

    那军法官还要罗嗦一番,却被杨风一个凌厉眼神吓得有些犹豫,站在那里皱眉不语,只看他胡须乱抖,脸色铁青,就知道他心中颇为不忿。

    杨风收起官威,跟一众心腹挥手道别:“我的亲兵卫队,可不收那胆小怕事的孬种,若是有那不开眼的找上门来,你们只管给我狠狠的打,莫要堕了我飞骑将军的威名。”

    众亲卫听的热血,情不自禁轰然应诺一声,欢天喜地回营睡觉去也。

    杨二此刻已经苏醒过来,除了身体还有点虚弱,倒也没什么大碍,只需静养几日当可复员。他兄弟二人虽然没说什么,只默默的跟着张正走进军营,然而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两人眼中的感激之情。

    其他各营各队的禁军看得眼热,只恨不得马上就能拨到杨风手下,也跟着扬眉吐气一把。

    那军法官被他吓了一跳,只在心里暗骂自己道:我怎么会这样不开眼,平白得罪了他。这里除了国师大人,就属他官职最大,数百禁兵更是直接受他节制,怪只怪我这天生的臭脾气,总是喜欢多嘴多舌,妄做小人。

    送走了一众下属,杨风的脸色可就又变了,只见他脸上带着招牌式的无辜笑容,向着那军法官熟络道:“敢问这位大哥怎么个称呼,方才小弟喝的有些多了,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。”

    他心中如意算盘打的明白,似这等有口无心的主,多半是铁面无私的忠厚之人,这种人生性耿直尽忠职守,却多半不被上司赏识。若是能把他招揽到自己麾下,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    果然,那军法官听到他话,只以为自己大祸临头,苦着个脸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旁边一个头目插嘴笑道:“将军有所不知,他叫宋忠,在我北衙军中做个小小的营军法官,却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。他这副死人样,在北衙军中也是人人皆知,大家因此送了他一个诨号,叫做宋大楞子,将军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。”

    杨风听到他话,哈哈大笑道:“送终你这名字当真好笑,尊父母起这个名字的时候,就没有考虑到会有歧意么”

    宋忠听到他话,那一股子倔劲上来,也顾不得上下之分,只把一双豹眼瞪的溜圆,恶狠狠的盯着杨风,看那架势,真恨不得把杨风生吞活剥。也难为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还如此意气用事,说起来倒实在是个性情中人。

    杨风见他性格如此刚烈,心中也有点不安,知道不可逗得他太过。想到这里他脸色又变,干笑一声道:“宋兄,我新近才加入北衙,身边正缺了个铁面无私的人才,你可愿意跟着我办事”

    那宋忠却当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,只见他上嘴唇搭下嘴唇,冷冷一笑只说了两个字:“不干”

    这人也是个小孩脾气,竟然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自己上司,也难怪他当了这么多年兵,却只做到个营军法官,也不是没有原因。

    他说得倒轻松自在,把杨风气得哭笑不得,也懒不再理他,自行负手大步去了,临走之前却撂下一句狠话:“不干也得干,明早跟着张正那队人来见我,来得迟了,休怪我依军法治你个违抗军令之罪。”

    那宋忠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,却被旁边众兵死死拉住,有几个与他相好的纷纷埋怨道:“副指挥使大人年轻有为,前途无量,又肯与你兄弟相称,也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,你却为何如此不识抬举,难怪叫做宋大楞子。”

    放着北衙众军在那里絮絮叨叨不提,却说杨风沿着军营一路往外走,沿途遇到的兵士将官,都把腰杆挺的笔直,对着他立正敬礼。只看他们一个个深情激昂,精神抖擞,倒像是真的与杨风有了亲近之心。

    杨风看得心中欢喜,本想跟他们再聊一会,却无奈心中记挂那花灵儿太紧,只得一边微笑一边点头,就那么急匆匆的去了。

    时逢夏末秋初,再加上泉城本就多雨,这刻远处电闪雷鸣,倒像是场暴风雨的前兆。澡房外那小小的池塘,逐渐被氤氲之气笼罩起来,朦朦胧胧的像是到了天上仙境。只是这里荒废了有大半年之久,杂草丛生处,倒叫人看不清脚下虚实。

    杨风怀着满腔热血一路小跑到这里,却仍然不见花灵儿现身,那种感觉,就象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般难受,失落彷徨中,还有少许羞恼和怨恨。

    又等了片刻,他终于忍不住委屈,放声叫道:“花灵儿,你再不现身,我就叫人把济南府的昙花都拔光,到时候你再来求我,可就晚了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,却从杂草当中径直飞出好大一团烂泥,不偏不斜,正好砸到他脸上。想必是那花灵儿被他气得急了,忍不住就此教训他一番。

    杨风促不及防下被打个正着,一阵手忙脚乱的连抹带擦,却闹了个大花脸。他也不生气,只在那里呵呵笑道:“灵儿姑娘,还没过门就知道河东狮吼了,果然有杨家媳妇的风采,为夫领教了。”

    又是几团泥土从杂草中飞出,看那来势却比方才凶猛得多了,杨风大惊之下也顾不得脸面,匆忙间使了个“懒驴打滚”,奈何顾得了头脸却顾不了尾巴,本身就没几两肉的屁股,却被泥巴狠拍了几下。

    他羞恼之下却还有些开心,当下脸上坏坏一笑,就势也抓起几块烂泥,悄无声息的回敬过去。片刻之后,只听见阴暗的草丛中响起娇呼连连,想必是那花灵儿也中了暗算。

    他两人都是胆大包天的人,就这样你来我往,隔着池塘混战起来,当下夜鸦惊惶的乱飞,青蛙吵闹个不休,花灵儿下手虽狠,杨风却总有所顾忌,只是不肯真的伤到她。

    这样打了半天,杨风只觉得精疲力尽,就那么仰面朝天躺到地上,呱呱大叫道:“不打了不打了,再打下去,老子明天可见不了人了。”

    草丛中氤氲之气一阵波动,花灵儿婀娜的身形从中闪现出来,却见她粉脸带煞,嘴角含嗔,偏偏两腮之上又艳若桃花;娇喘细细,白衣如雪,却有零星的泥点星罗棋布;冷艳处若冰山圣女,偏偏眼角有说不尽的风情,道不明的情思。

    杨风看的心中酥麻,温柔道:“灵儿姑娘,我这几天就要随师傅离开此地。你可愿意跟我去京城玩”

    花灵儿明媚的大眼睛里,升腾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朦胧,赌气道:“我是丑陋的妖怪,自然没有你七师姐长的美丽,这些肉麻的话,你还是跟你七师姐去说吧,莫要来纠缠我了。”

    杨风听到她话,摸着脑袋叫苦连天起来:老子这几个心上人,个个都是大醋坛子,看来这齐人之福,果然是没那么好享的。

    杨风跟花灵儿只顾斗气耍狠,却没有注意到天上风云突变。天上乌云越发厚重,阵阵闷雷声中,好大一片云彩由远及近掩了过来,只过了片刻工夫,那片乌云缓缓欺到了济南府上方。

    说话间狂风大作,风雨立至,冰雹夹杂着瓢泼大雨,铺天盖地的浇了下来。

    泉城夏天本就多雨,天天夜间来这么一场狂风暴雨,倒也在常理之中。至于那一阵冰雹劈头盖脸的拍下来,打落多少朵苹果花,淹没多少亩上好小麦,自古以来也无人去理会。普通百姓只知道看天吃饭,千百年来逆来顺受下,早已经忍的麻木了。

    只是今天这雨下的却有写蹊跷,到处都是水幕重重,到处都是巨浪滔天,却只有那片乌云的正中位置,杨风与花灵儿周围几丈范围内,风平浪静,鸦雀无声,也不见有半点雨水落下来。

    杨风看着周围光怪6离的四面水墙,啧啧称奇道:“灵姐,咱们很可能是遇到暴风雨了,咱们站的地方,想必是暴风的中心,所以才这么静谧诡异。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,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,倒让咱们碰上了。”

    插科打诨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,打棍随蛇上更是他的看家本领,那一声肉麻至极的“灵姐”从他嘴里叫了出来,当真顺口得很,也不见半分尴尬,更没有丝毫勉强。

    花灵儿被他叫得满脸通红,忍不住啐他道:“就你贫嘴,谁是你的灵姐了,谁又跟你有缘分了,堂堂飞骑将军,三品大员,还是改不了油嘴滑舌的毛病。”

    杨风也不生气,只在心里偷笑:只要你不吃醋,我巴不得跟你这样打情骂俏。其实他心中对花灵儿着紧得很,花灵儿一频一笑,在他眼中都是美的。这一世里,肯陪他打情骂俏的,也只有花灵儿一人。

    第三十一章  纯阳之体

    杨风与花灵儿在那风暴中心,眉目传情只忙得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到了情浓处,花灵儿突然却大煞风景,悠悠叹息道:“杨风,你跟我是不可能的,且不论我心里有地龙大哥这样一个疙瘩,就算我放的下,你我人妖殊途,你师傅师姐那里,也未必容的下我。”

    杨风听到她话,从头到尾凉个彻底,那一瞬间,他心情就如从天堂跌到地狱,隐隐做痛。回过神来,他一赌气狠狠坐到地上,看他神情,却是从未有过的烦闷,可见他对花灵儿用情之深,委实到了极至。

    花灵儿看的心中不忍,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,只得也找个干净地方坐下,陪着他发起呆来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半空中那朵乌云又生变化。厚厚的云层就象的开水一般翻滚了起来,杨风眼尖,手上搭个凉棚往天上看去,却只见一条白龙模样的怪物若隐若现,翻来覆去折腾个不停。

    片刻后,一个硕大的龙头探了出来,阴森森的干笑道:“小灵儿,你倒真很有良心。我一心一意护了你三百年,你却在几天的时间就变了心,我倒要看看,你还有什么脸面见我。”

    杨风看的倒抽了一口凉气,叫起苦来。这条龙不是别的龙,正是杨风一手除去的千年地龙,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能死而复生,还做起这行云布雨的勾当,实在叫人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此刻旁边花灵儿却低下头去,星眸紧闭,泪水涟涟。杨风看得心中火大,也忘了害怕,只听他干笑一声,坏坏的道:“我道是谁,一出场就弄出这么大声势,却原来是我的手

    下败将。地龙兄,别来无恙。”

    他一边跟那地龙胡扯,一边却把偷偷背过手去,花蝴蝶般的东指西指,使的正是那无意中悟出来的“三味真火诀”。只是这诀使出来太过烦琐,却并不怎么实用,若是此刻在战场之上,冲锋陷阵的要命时候,只怕他早被人乱刀砍死。

    那地龙一见到他,气得鼻子都歪了,它怒极反笑,嘿嘿道:“人算不如天算,你那一香炉打得我好惨,却帮我完成了兵解,托你的福,我如今在东海龙王手下做了个行云布雨使,日子过得倒也滋润。”

    杨风听得恍然大悟,再干笑一声道:“如此说来你倒应该感激我才是,却为何语带嘲讽,该不是怪我那一香炉打的太轻了吧。”

    那地龙听到这里,再也忍不住怒火,仰天一声龙吟,喉头一阵抖动,低头便从大嘴里射出一颗水弹。那水弹也跟寻常的水不同,人间的水都是清的,这水弹却是黑的,还隐隐散发出腥臭之气。

    说话间,那水弹破开水幕,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来,到了低空又听见“锵锵锵”几声脆响,斗大的水弹凭空大了一倍,周围长出无数黑色的冰晶,又倏地一个加速,径直往杨风站立的地方打来。

    杨风被来势汹汹的水弹吓得小脸惨白,却由此激发起他天性中的狠劲。事到临头,杨风也顾不了那许多,回头又花灵儿紧紧抱在怀里,护到身后。他为人虽然无赖疯癫,却每每在生死关头,自然的流露出男儿好汉的风度,这倒也是他的真性情,演是演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花灵儿下意识的依偎在他怀里,星眸紧闭,脸上却露出甜蜜的表情。她心中只有少许害怕,更多的却是幸福,若是有一个男人肯舍弃性命维护你,那他爱你的心,多半也是假不了的。

    花灵儿紧了紧搂住杨风的手,贴到他耳边沉吟道:“你肯这样护着我,我很感激,地龙大哥连我都要杀,我从此跟它恩断意绝,两不相欠。咱们若是不死,我就跟着你走。天涯海角,不离不弃。”

    杨风看着她如花俏脸,听着她软语沉吟,只觉得心中一阵酥软,当下就忘了身在何处。一种情思,两处闲愁,自然有清新淡雅的芬芳气味散发出来,熏人欲醉,沁人心脾,人世间最美妙的事,也莫过于此。

    只顷刻间,水晶黑龙弹撞到两人身上,泛起绚丽的光华后敛去。杨风只觉得背后一阵疼痛,却也没有立即丧命。

    地龙愕然过后却恼羞成怒,使劲吃奶的力气一抖喉头,又吐出一颗炎火弹,这才是他千年修为的精华所在,积攒了一千年的精气神,带着怒气和怨气,都包涵在这情急之下的致命一击当中。

    一眨眼的工夫,地龙面前炎火弹凝聚成形,带着风声重重的砸向杨风与花灵儿两人。从中心位置爆起一团刺眼的精芒,暗黑色的炎火弹炸开,如同在半空中燃放了一朵绚丽的烟花,星星点点的火花覆盖了足有数十丈远,把整个国师行营都笼罩在其中。

    又忽闪忽灭的闪现了好半天,诡异的炎火才化成飞灰,从半空中纷纷扬扬散落下来。身在局中的杨风浑身闪烁着紫色光华,竟然是借着香炉的神奇硬挡了这必杀的一击。

    紫色光华越来越盛,隐约有扶摇直上九重天的意思。

    那地龙倒也识货,知道实在奈何不了他。只得惨叫一声,拼凑起最后的一点法力,勉强使了个水遁咒,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乌云散去,风雨立歇,雨后的泉城变得名副其实,果真当的上“平地喷出三尺雪”“一城山色半城泉”的评价。

    花灵儿首先回过神来,她轻轻推开缠在她身上的男人,娇嗔道:“你果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坏蛋,仙凡两道都害怕的天命纯阳护体之身,居然出现在你这么一个泼皮无赖的身上。荒唐,太荒唐了。”

    杨风心中又是一阵酥麻,干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弄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怪东西,要不我让你仔细检查一番吧。”

    美色当前,他才不去管什么天命纯阳,在他心里,还是吃吃豆腐有趣的多。

    花灵儿被他气的哭笑不得,却拿他无法,慌忙跳了开去,娇声求饶道:“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,我的人迟早是你的,好弟弟,饶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杨风被她一句“好弟弟”叫得心花怒放,转念一想,花灵儿说得也是正理,干笑一声也就不在纠缠。

    他小眼睛一转又有了个主意,探手从怀中掏出一截红线,轻轻的系到花灵儿皓腕上。花灵儿犹豫了一下,却没有挣扎,随即露出坚定的神色,就那么由着他去了。

    第三十二章  粉衣孟行云

    花前月下,眉目传情,一个是不通世务,三百年来头一次恋爱的感情白痴,一个是前生今世没人爱的失恋专家,他两人凑到一起却越发缠绵,尽聊些甜甜蜜蜜风花雪月的事,依着杨风胆大包天的性子,别人如何去想,他自然不会在意。

    杨风心神迷醉道:“灵儿,花怎么会变成人呢,还变成这样一个清秀出尘的大美人,此事果然奇妙得很,若是放在半年以前,我是肯定不会信的。以前我折过很多花,岂不是害了很多条性命”

    花灵儿强忍羞意,娇笑道:“也不知道你这小小的脑袋里,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。我也不知道怎样变成人的,那天我睁开眼睛,就好象从一个奇怪的梦里醒来,又好象早就有了生命。那时候正好有个登徒子要折断我真身,却幸好被地龙大哥吓跑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她神情一黯,似乎是想起千年地龙的好,倒有些伤神。

    杨风心里一阵不舒服,心道:你口口声声说爱我,心里却总放不下它,老子这绿帽子可戴的冤枉。若是那爬虫再来捣乱,老子定要把它烤成红烧蚯蚓。

    花灵儿跟他心有灵犀,又怎会不知道他小肚鸡肠,她柔声道:“你听到我这样说,可是恼了么”

    杨风胡乱发了一通脾气,却想得开了:灵儿不通事物,心性纯良却恰似一张白纸,也不懂得虚伪讨好之道,这也正是她可爱之处。她若是就此把那地龙忘得一干二净,那我才真的该担心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他一把捉住那双纤手,邪笑道:“换做你会不恼么,只是我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你只须象刚才那样吻我一小下,我这气也就消了。”

    说来奇怪,他为人疯癫大胆有仇必报,却惟独对感情上的事细心得很,也豁达得很,失恋,有时候真的是一笔财富。

    闹得累了,杨风回到房间,很快进入梦乡。

    梦中,隐约漫步在花丛深处,幽深僻静处一朵盛开的昙花笑意盈盈,绚丽的花瓣上有点点沉泥星罗棋布,更带着一根红线摇曳生姿。

    这一觉睡得好熟,却不太塌实,杨风刚梦到自己要去亲那朵艳丽的昙花,眼前就出现了那只血肉模糊的剥皮厉鬼,他惨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,发现浑身上下早就被汗水浸透了。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,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。

    远远的就听到师傅的房里笑声阵阵,就在他推开门的刹那,一个好听的女声娇笑道:“若是皇上知道姐姐这样清闲,还收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小徒弟,只怕也会笑得肚子疼吧。”

    杨风听到这里,干笑着迎了上去。他对那个女声印象深刻得很,也熟悉得很,声音的主人,正是那自称“孟行云”的前辈高人。

    他脸上一阵抖动,带着标志性的无辜笑容道:“仙子前辈,那天你下凡来打救弟子,弟子感激之下,还以为你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婆婆,今日一见,却原来是个年纪不大的美貌少女,光知道在背后说人坏话。弟子哪里乱七八糟了,你倒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他嘴里象抹了蜂蜜,只知道胡说八道,孟行云虽然驻颜有术,看起来怎么也在三十开外了,又哪里像什么美貌少女。

    一番话刚说出口,慧忠听得摇头苦笑,李清兰听得柳眉倒竖,一众师姐纷纷掩嘴偷笑,孟行云却被逗疯狂笑道:“果然乱七八糟。姐姐,你收的好徒弟,连我这长辈的豆腐也敢乱吃。”

    众女看的哑口无言时,杨风却被孟行云的风情弄得呆了。

    一身合体的淡粉红色劲装,把她玲珑有秩的修长身躯包得紧紧,给人一种灵活而又力道十足的感觉。此女最动之处是她的神态,笑起来小巧的眉毛娇俏的抖动着,可爱的嘴角恰倒好处的挺翘着,配合着顾盼生辉的眼睛,又给人一种娇俏可爱却又成熟勾人的奇异感觉。

    但是,如果你以为她是个温柔善良的贤惠女子,那你就大错特错了。孟行云笑了一会笑得累了,眨眼间沉下脸来,对着杨风正色道:“飞骑将军,北衙禁军副指挥使杨风接圣旨。”

    杨风被她吓了一跳,慌忙跪倒在地,心道:难道武则天身边的女子,每一个都这么喜怒无常师傅是这样,这位孟大仙子也是这样,也不知道武则天又会乖戾到什么程度。

    说话间孟行云高声读道:“奉天乘运,大周女皇昭曰:飞骑将军,北衙禁军副指挥史杨风听封,官升一级,加兵部侍郎,即日派往昆仑山公干。钦此。”

    旁边自有侍女端上军服印绶,腰刀腰牌等物。

    杨风高声谢恩,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,他心思一向机灵得很,又怎么会不明白武则天话中的意思。他暗骂一声心道:别的地方不派,偏偏派老子到昆仑山,老子昨天才废了萧大公子,这不是让老子羊入虎口吗。

    那孟行云读完圣旨,却又变得笑嫣如花,她帖着杨风耳边道:“皇上另有密旨一道,你听好了,先灭昆仑,要做得干净,赶尽杀绝,寸草不留。”

    她笑语嫣然说出这样一番狠毒的话来,格外令人感到毛骨悚然。杨风打了一个寒噤,心说:古人常说最毒妇人心,此话果然不假。

    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听,那人很可能会听得一头雾水,照方抓药。

    杨风却听得恍然大悟,省过味来:现在是大周末年,武则天年纪越来越大,根据历史记载,她手下以来俊臣为首的庞大特务组织逐渐不听控制。昆仑派是推事院里最重要的一派力量,灭了昆仑派,就等于断了来俊臣一只臂膀。

    慧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,显然是偷听到她两人谈话,过了半晌,慧忠银牙一咬,坚定的说道:“风儿年纪还小,学艺未成。又怎么能当此重任,此事由我去办吧。”

    杨风脸上装出个少年轻狂的不忿表情,心中却感激得很:你我师徒一场,总算你还有点良心。

    孟行云却也并非六亲不认的人,她望着杨风,苦笑一声道:“谁叫他爱出风头,姐姐你还不知道吧,你这徒弟名头可响亮的很。现如今大江南北朝堂之上,谁不知道法力无边侠肝意胆的立目仙童。半月之内连升数级,做到兵部侍郎二品大员,这在大唐军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”

    慧忠眉头一皱还要辩解,孟行云却把手一摆决然道:“此事皇上已经决定,也更改不了。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了,姐姐你和我另有重任,要去对付势力更庞大的忍教,此事十万火急,耽误不得。“

    慧忠听到这里有些哑口无言,杨风却听得热血澎湃,心中一阵波谰起伏:这场权力之争,中兴大唐的战争总算让老子赶上了。老子凭借一千多年的见识和力量,未必就不能搞它个天翻地覆,游刃有余。

    只见他脸上一整,长笑一声道:“好男人当有鸿鹄之志,这圣旨,老子接了。是大唐的江山,终究要还给大唐,老子用人头担保,这场仗输不了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说完,他再也不理会孟行云,迈开大步径直去了。

    第三十三章  不甘心的炮灰

    昆仑山脉,绵延不断,国山之父,龙脉之祖,华夏神话传说之摇篮,华夏精神之始源,有亘古不化的千年积雪,瑶池冰川。

    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,羊群和牛群点缀其上,乍现雄壮开阔的意境和感觉,这片人烟稀少的原始草原地处昆仑山脉南簏,没有被污染过的肥沃土地上,各种奇异的花草都长得过于丰茂,不少地方都达到膝盖的高度。

    夏末秋初,傍晚时分,远处地平线与闲云交接处出现一队骑士,一行数百人都穿着大周禁军制式军服,当先一匹高头大马上做着的不是别人,正是从济南府辗转千里来到这昆仑山脉的杨风杨大将军。只是他此刻穿着一身肥大的将官制服,在马上摇来晃去的好象是不太舒服。

    说话间杨风手搭凉棚往四周看看,却突然翻蹬下马,摸着屁股不耐烦地道:“都下马休息,走了这么久了,反贼没看见半个,老子屁股可要磨穿了。”

    数百禁军看得哑口无言,无奈之下各自下马,一声呼哨响起,众人依照大周禁军战法,分成四队警戒去了。

    众军心道:跟着杨将军打仗果然清闲,走一天却要歇半天,今天一大早到现在已经休息了三回,中间还睡了个午觉。都说兵贵神速,也不知道皇上知道我等如此怠慢,又要如何震怒,只是天塌下来自有当官的顶着,咱们也乐得逍遥自在。

    旁边自有亲兵禁卫端盘子送碗过来,肉干肉脯,新鲜水果,核桃栗子一样不少,大周军规临战只准带日用干粮,也难为那位大公无私的宋大楞子,肯由着自己这位少年上司的性子胡来。想来也是他多次劝说不成,又躲到一边生闷气去了。

    杨风却毫不寂寞,搂住一名亲兵打扮的纤瘦人儿,那人也不是别人,正是三百年花妖花灵儿,宽大的军服非但没有遮掩住她的绝色容颜,遮遮掩掩的反而弄得更加诱人。

    杨风干笑一声,坏坏的道:“灵儿,你骑马骑得累了吧,相公给你解解乏吧。”

    花灵儿本来就脸嫩得很,大窘之下哪里肯依。

    他两人打情骂俏忙的不亦乐乎,众亲兵自觉得一阵尴尬,纷纷干咳几声躲得远了,众人心说:咱们这杨将军年纪虽少,泡妞的本事却是高明得很,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大美女,这一路走来可真叫咱们长了不少见识。

    北衙军规森严严明,行军打仗自然不许携带女眷,这回却被这新进副指挥使搞得乌烟瘴气,一条一条的犯得干净利落。俗话说天高皇帝远,别人就是想管也管不了。

    几声干咳在身后响起,却是张正带着杨大杨二从后队赶了过来,他们几人早习惯了上司这副德行,却也没有丝毫惊讶之心。

    杨风慌忙不迭收回手,看他意思,分明还有些依依不舍。br ></br></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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